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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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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洲盛宴期間,東洲人滿為患,杏黃城內已經不接待其他洲來的宗門,只在城外方圓百裏內劃分了休息區。

各大宗門爭奇鬥艷,曬出無數的建築法寶,從金玉貴氣的宮殿、典雅大氣的宅子到清新可愛的茅草屋子,應有盡有,沒有建築法寶的也不甘示弱,曬出一水的琉璃馬車、五彩羽毛馬車以及各色飛行法器,讓原本就富庶的東洲雪上加霜,處處都閃耀著金錢的銅臭味。

月夜下,一隊犀牛飛行獸緩緩地落在城外五十裏。

“前方怎麽回事?怎麽突然不走了?”

“回稟師祖,是蘭家子弟設了空中路障,說前方禁制飛行。”

“前方可是北洲君家的車隊?”蘭家子弟前來問道。

“正是。”

蘭家子弟說道:“還煩請稍等,前方是南洲秋家的車隊在進城。”

只見無數的飛天鸞鳥在月夜下飛來。因數量過多,車隊過於龐大,不得不清出一大片的空中區域來。

“快看,鸞鳥上都是秋家的極品靈果,那濃郁的靈氣遮都遮不住。”

“沒錯,我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能買得起秋家的極品靈果,吃一顆就心滿意足了。”

“聽說此次上古蘭家大手筆,九洲盛宴上供應的靈果都是從秋家訂購的,若是能闖入九洲盛宴前百名,那自然就能嘗到這極品靈果了。”

“告辭,你知道九洲多少宗門多少修士嗎?能闖入前百名的估計全都是八境大佬!”

“嘻嘻嘻嘻,夢想還是要有的,等入了城我們也去測測問神石。”

“咦,你們聽說了嗎?姑射神女測問神石點亮了四顆星星!日後妥妥的成神成聖啊。”

“可惜,神女高高在上,不是我等能覬覦的。”北洲君家的修士搖頭惋惜,見一個黑衣馬奴豎著耳朵在偷聽,頓時冷笑道,“怎麽,你一個小小馬奴,下界飛升上來的五境底層也要去參加九洲盛宴不成?”

被嘲諷的修士臉色微沈,握拳啞聲說道:“不敢。”

“哎呀,你跟一個馬奴計較什麽,一輩子只能牽飛行獸的人,沒啥出息的,快看,秋家的車隊過來了。”

只見無數的鸞鳥飛過來,直接朝著杏黃城而去。

“秋水姐姐,是你嗎?”鑲金的古銅馬車的車門被推開,長相可愛俏皮的綠意女修走出來,興沖沖地喊道。

“君薇妹妹?”

車隊裏出來一位白衣飄飄的秀麗女修,兩人見面喜不勝喜。

“恭喜姐姐,終於在秋家出人頭地,跟秋少主一起來東洲參加九洲盛宴。”活潑俏皮的綠意女修看向那浩浩蕩蕩的車隊,興奮地說道。

秋家是南洲世家大族,子弟眾人,競爭激烈,秋水只是旁支,秋水姐姐修為相貌都不算頂尖,沒有想到能從一眾的旁系子弟中脫穎而出。

白衣女修微笑道:“算不得出人頭地,只不過運氣好。”

此次前來東洲,家族眾多子弟爭得頭破血流,誰也沒有想到堂哥獨獨帶她來,只因為她是女修,性子又沈穩,善於照顧人,秋作塵這才帶她來照顧他那小師妹,順便來轉移蘭家少主等人的註意力。

要論起滿肚子心思,誰能比得上秋作塵。

“妹妹此次來東洲,可是要參加九洲盛宴?”

君薇笑瞇瞇地擺手:“我只不過來看熱鬧而已,我那點修為姐姐也知道,聽聞姑射神女和瀲灩仙子都去測了問神石,得了好些的美譽,我何必去湊熱鬧給她人做墊腳石。”

秋水點頭微笑:“聽聞還有一位仙子也一鳴驚人,此次九洲盛宴我們大約都是陪襯了。”

說話間見秋家的鸞車車隊要消失了,秋水笑道:“妹妹,我還要趕回車隊,等明日安頓好我們在仙門廣場碰面詳談,可好?”

綠衣女修點頭道:“好呀好呀。”

白衣女修連忙禦劍,正要跟著車隊的尾巴走,仙劍不知為何突然一抖,將她掀翻在地,隨即一個頎長峻拔的修士出現,欲扶住她柔軟的腰肢。

九洲風氣雖然十分的開放,結道侶、雙修的比比皆是,講究的是一個你情我願,但是世家大族的女修都極愛惜自己的羽毛,尤其是上古傳承地的旁系小姐。

就在那男修要扶住她時,白衣女修不慌不忙地掐了個法訣,拋出一個玉葫蘆飛行器,坐上葫蘆上,避開了那男修的手,冷冷呵斥道:“你是何人。”

“姐姐。”君薇上前來,看清那黑衣修士,見他容貌俊美,器宇不凡,微微一楞,急急說道,“這是我不久前在路上撿的馬奴叫做祈州,我見他長得還行,這才收留他的,不知道可沖撞了姐姐?”

祈州,也是雲夢十八洲的天道之子顧祈州見英雄救美失敗,還被人喊作馬奴,毫不留情地呵斥,俊美的面容微微發青,低沈說道:“在下祈州,剛才見仙子險些跌倒,這才出手的。”

秋水瞇眼,冷冷說道:“你這樣的伎倆我從小到大見得多了,論相貌你既不如我秋家的少主,更不如皎皎如明月的月府少主,論品性你不如東洲赫赫有名的蘭家少主,論修為,你不過是小小五境,上頭比你出色的修士比比皆是。既然是剛飛升上來的,就應該好好修行,莫要想些攀龍附鳳的事情,還是說,你認為我們世家大族的女修盡是一些無腦之輩?”

這一番毫不留情的話語劈頭蓋臉地下來,顧祈州臉色鐵青,想他在凡塵界當了數年的人間攝政王,在雲夢十八洲也當了幾十年的道君,走到哪裏不是眾星拱月,前呼後擁,一朝飛升,竟然淪落到被女修呵斥的地步。

不僅如此,他明顯感覺到自己曾經賴以自豪的修煉速度肉眼可見地慢了下來,這裏的天道高深莫測,極難溝通,他飛升一年多,才從五境初期修到五境中期。

而上界五境多如狗,六境遍地走,剛出生的嬰兒是五境,路上隨處可見的低級靈獸是五境,他只能淪落到給人牽坐騎的地步,還有了一個極難聽的名字——馬奴。

這簡直是羞辱。

好不容易仗著長相攀上了君家的車隊,誰知那君家小姐鬼精鬼精的,只拿他當消遣,今夜聽聞南洲秋家地位非凡,本想如法炮制,進入秋家的車隊,卻被這女修戳破。

他在雲夢十八洲無往不利的異性魅力蕩然無存。顧祈州不知道為何如此,好似長久以來自己身上的所有光環盡數消失,還提什麽天道之子,他在上界簡直舉步維艱。

顧祈州五指緊握,啞聲說道:“仙子教訓的是,是我修為低下,汙了仙子的眼,我這就退下。”

已經到了東洲,他也要去過仙門,測問神石,早晚有一日他會將這些人踩在腳下。

秋水見他心有不甘,皺眉對著君薇說道:“你君家的事情我本不能多言,這馬奴之前可是意外碰到你的?然後被你收到車隊裏的?”

君薇轉念一想,好像真是如此。

“此人心思叵測,今夜定然得知了我的身份,舍你來攀附我了,妹妹,下界飛升上來的也並非全都是萬裏挑一,也有一些是汲汲營營之輩,此人最好不要留。”

君薇點頭笑道:“姐姐說的是,妹妹自會處理,姐姐快回去吧,明日我們細聊。”

秋水這才施施然地禦劍飛回秋家的車隊,等人一走,綠衣女修笑臉一冷,說道:“來人,將這馬奴攆走,他若不願意走,就打斷他的腿,若是敢亂說就毒啞他的嘴,免得給我君家惹出禍事來。”

顧祈州不敢置信地看著翻臉無情的君家女修,臉色鐵青。

“是,小姐。”

幾個修士上來,掐著法訣捂住他的嘴,將他拖到一邊,一陣痛揍,吃裏扒外的東西,竟然敢踩著君家去攀附秋家。見他勾搭君薇,早就看他不爽了!

顧祈州被打的鼻青臉腫,等君家的車隊消失了,這才灰頭土臉地爬起來,吐出幾口血,臉色陰沈。

姜娰夜裏心悸,睡不著,所幸也不再清修,進了洞府,從第一層到第三層,跑來跑去,照顧這滿洞府的花花草草,九色蓮的蓮子生長極慢,師父被種在五色泥裏,睡得十分的安穩,第二層的仙桃倒是有一顆長成了蟠桃,不僅香氣四溢,令人垂涎欲滴,還生出了靈霧來,更顯得仙氣裊裊。

第三層的混沌葫蘆藤已經結出了三個小葫蘆,都是極小極袖珍的,一個個地掛在葫蘆藤上,可愛極了。

姜娰猶如小守財奴一般將自己的花花草草果子們都摸了一遍,然後這才跑到第六層去踩那登天的臺階,上上下下來回地走,從五歲長成十八歲,再逆生長到五歲,然後小小人兒托著下巴,坐在臺階上,看著東籬山,感悟著那神秘的時間規則。

“小阿肆。”變成小小畫筆的器靈蹦到姜娰身側,小麒麟獸也破空出現,看著小小的阿肆,興奮地拿自己的麒麟獸角去蹭她的小手心。

姜娰將它抱起來,擼著它雪白的毛發,問著小畫筆:“洞府第七層修覆要什麽天材地寶呀?”

姜娰伸手,只見整個東籬山的萬靈吐出純凈的善惡點,頓時匯成一小股銀河沒入她的身體。繼承東籬山之後,她已經不需要特意去收集善惡點,滿山的靈獸和靈物都會供養她善惡點。

山主果然是比聖賢還要強大的存在。

“50萬善惡點,50種八品仙花精粹液,龍鱗鳳骨和萬年靈液。”小畫筆坐在她身側,托著下巴說道,“阿肆,善惡點我們不愁,仙花精粹液也不愁,萬年靈液我偷偷藏了一些起來,就是鳳骨難尋,需要的是天地間真正的鳳凰的聖骨。”

鳳凰乃是不死之物,阿肆的三師兄就是一只不死的老鳳凰,找鳳骨的難度比感悟青銅符號還難。鳳凰不死,何來鳳骨?

姜娰咬唇:“那能用其他的天材地寶代替嗎?”

“鳳骨乃是聖物,大約可以用你懷裏的小麒麟獸來代替吧。”

小麒麟獸聞言,渾身毛發都豎了起來,沖著小畫筆嗷嗚地叫了兩聲。

姜娰連忙抱住小狗子,笑著安撫道:“團子莫怕,開玩笑的。”

那還真的挺難的。只是洞府都修覆到了第七層,說什麽也不能放棄。

姜娰看著第六層這神秘莫測的時間規則,伸手感受著指尖溜走的時間,陷入沈思,洞府的每一層會不會有什麽關聯呢?

她要如何才能找到那不存在的鳳骨?!

這一枯坐就是天亮,姜娰察覺到有人進了蘭舍,這才抱著小麒麟獸從洞府裏出來,一開門就看到了沐浴後,換了新錦袍的俊俏迷人的秋家繼承人。

秋作塵風塵仆仆趕來,將帶來的極品靈果們盡數丟給蘭瑨,然後火急火燎地沐浴更衣,熏香束發,正要以最完美的形象出現在姜娰面前,站在那滿園清香的靈果下,對著小師妹迷人微笑時,姜娰打開了門。

還沒有準備好的秋家少主:“……”

“八師兄!”姜娰見他頭發絲還冒著濕意,想必是剛剛沐浴就急急來找她,想起年幼無知時壞心眼地擼禿了他滿山的茶花,還拽著他去青州府的東坊賣果子,瞬間就覺得親近了幾分,上前盈盈一拜,然後笑盈盈地拉著秋作塵的袖擺,笑道,“師兄可給我帶果子了?”

秋作塵記憶中的小阿肆還是一個矮矮萌萌的可愛團子,見她如今長大,越發清靈可愛,沖擊力太大,不自覺地露出笑容,然後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的腦袋,聲音微微哽咽:“長大了嗷,一眨眼就長這麽高了,八師兄險些都沒認出來。”

姜娰微笑,比了比自己的身高,笑道:“如今師兄們都不用愁著我長不高了。”

“老八,你怎麽一來就哭哭啼啼的,喲,還特意沐浴熏香了。”赫連縝從墻頭探出腦袋來,擠眉弄眼地說道,“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來相看的呢,哪裏是來見小師妹的。”

秋作塵咬牙切齒:“老七,我這次專門帶了我秋家的極品靈果——神仙果,想吃嗎?”

赫連縝大喜:“居然還有神仙果?走走走,我們快給小師妹拿些靈果來吃。”

數秒鐘之後,墻外傳來赫連縝的哀嚎聲:“八哥,我錯了,這神仙果不吃也罷。”

姜娰笑盈盈地關上房門,想起今日跟李長喜約好了去賣話本子,趁著八師兄剛到,跟師兄們敘舊,她正好出門去。

十分鐘之後,姜娰帶著小麒麟獸出現在蘭府門口,等了多時的李長喜和木蕭見她出來,連忙歡喜地招了招手:“小娘子快走,不然諸位大人定然要跟上來了。”

姜娰點頭笑道:“走走走。”

三人一溜煙地逛著杏黃城,揣著李長喜新寫出來的團寵話本子,找人流量最大的地方,結果不由自主地就走到了仙門廣場上。

距離上次姑射神女測問神石,姜娰過仙門引發的轟動,一連多日,仙門廣場都毫無動靜,圍觀的修士也漸漸減少,全都跑到城外結交各地前來的宗門,看各家爭奇鬥艷去了。

姜娰帶著李長喜和木蕭到仙門廣場時,只見廣場上人不多,只有昨夜剛到東洲的宗門修士們排著隊伍過仙門,測問神石。

“道友,買話本子嗎?可萌可甜的話本子,買了就如同養了一個可愛的崽崽。”李大人拉著修士笑瞇瞇地問道。

“道友,你看我像是養的起崽嗎?”被拉住的修士皮笑肉不笑,看見姜娰時,楞了一下,興奮地叫道,“姜娘子,你何時到的東洲?沒有想到我們這般有緣。”

李長喜和木蕭:“???”

姜娰看見他,突然想起之前在飛升池結識的道友:“烏道友。”

烏柒柒興奮地點頭:“對對對,那日在煙雨城我等不到你,給你留了訊息,然後就跟著商隊一路來東洲了,道友也是來過仙門,測問神石,參加九洲盛宴的嗎?”

姜娰笑著指著李長喜手上的話本子:“我們是來賣話本子的。”

烏柒柒見狀,甚是同情,原來已經窮到這種地步,都要出來賣話本子了。

烏柒柒笑道:“我來東洲數月了,有幸拜入了一個小宗門,如今就住在城外,道友若是不嫌棄,我可以幫三位引薦一番,至少有個落腳的地方。”

李長喜見他這般能言會道,還要提供住宿,微笑道:“多謝道友,不如買本話本子?”

烏柒柒:“……”

“又有人測問神石了,走走走,我們去看看。”

姜娰垂眼,看著魂魄上突然顯露出來的血色鎖鏈,見它直直通往仙門廣場的方向,不禁瞇眼。

只見前方人潮湧動,一行修士排隊過仙門,測問神石,其中一人黑衣落魄,背影挺拔,正是顧祈州。

“無情道君?”李長喜和木蕭見姜娰目光有異,齊齊看過去,頓時大吃一驚。顧祈州?他竟然也在仙門廣場?

木蕭擼起袖子,咬牙說道:“這狗賊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,當年他飛升害死了多少人,害的小娘子也險些遭殃,今日我非揍死他不可。”

李長喜一把拉住木蕭說道:“你可打得過顧祈州?我們之所以能飛升全靠蘭大人提點,攢了無數的善惡點,感應到天道壁壘才踏破虛空的。”

論起實力,他們兩加起來都不是顧祈州的對手。況且要出手也輪不到他,小娘子排在前面呢。

姜娰目光冷淡:“顧祈州只五境中期,他身上所有天道之子的光環盡數消失,在上界也不過是蕓蕓眾生一員,不用如此忌憚。”

“你們說的可是那黑衣修士?那人臉上帶了傷,衣裳也有破損,想必在上界過的不如你我,混的十分的淒慘啊。”烏柒柒神采飛揚地說道,“這樣的人過仙門,測問神石也不過是走走過場,必不會有什麽動靜的。”

烏柒柒話音未落,只見終於輪到了顧祈州過仙門,一陣裊裊仙音傳來,廣場上修士紛紛側目。

烏柒柒臉上的笑容僵住,靠,他這嘴絕了。

木蕭氣得臉色發青:“啊呸,他竟然也能觸發異象?”

“小娘子過仙門時有十二仙子奏樂,這廝昔年在下界屢屢吸小娘子的血,這樂道天賦怕也是偷來的吧。”李長喜瞇著小眼睛說道。

姜娰目光微冷,一臉沈靜地看著顧祈州意氣奮發地過仙門,前去測問神石,她好像也沒有測問神石呢!

仙門廣場上,一眾修士中只一黑衣修士過仙門觸發了異象,雖然只是仙音,沒有仙子現身奏樂,也十分的難得了,見那修士竟然只有五境,頓時仙門廣場上一片議論聲。

“這般大的年紀竟然只有五境?我師門五歲童子也有五境後期的修為。”

“怕不是從下界飛升上來的吧,縱然在下界是天之驕子,但是起點太低了,無甚稀奇。”

“聽聞書畫仙子也是下界飛升上來的,那天賦不得了,道友莫小看下界飛升上來的修士。”

“書畫仙子那樣的人物古今能出幾人?”

“書畫仙子是誰?”姜娰問道。

烏柒柒興奮地說道:“好像也是下界飛升上來的仙子,前段時間過仙門觸發了四種異象,可恨我那日不在,等我趕到時,那位仙子已經走了。”

姜娰:“……”

小畫筆也一臉懵逼。

李長喜和木蕭抿嘴偷偷笑。

且說顧祈州過仙門觸發仙音,可算是出了飛升以來的一口惡氣,果然天道未棄他,等他測了問神石,以此為敲門磚拜入大宗門,日後定會出人頭地,一如他在雲夢十八洲一樣。

見周圍修士都一臉羨慕嫉妒,顧祈州昂首挺胸地上前去測問神石。

“姐姐,你看那人可是昨夜攆出去的馬奴?”仙門廣場上,正跟姐妹敘舊的君薇吃驚地指著過仙門的顧祈州。

秋水眉尖緊鎖,說道:“確實是他,沒有想到此等心術不正的人竟然也能觸發異象。不該呀,難道是借了別人的氣運?”

君薇吃驚道:“借氣運,這可是邪修禁術,會阻礙大道修行的。”

秋水冷笑道:“妹妹年輕,這樣的人多了去了。”

君薇苦惱道:“昨夜我們那般羞辱他,若是他憑借問神石拜入大宗門,找我們的麻煩怎麽辦?”

秋水姐姐在秋家也只是旁支,她君家就更不行了,九洲宗門林立,豪強眾多,這可愁死人了。

秋水微微一笑:“那也要他能拜入大宗門再說。”

“測了,測了。”

修士們伸長脖子,只見那飛升上來的落魄修士伸手碰觸問神石,白光閃過,問神石竟然被撼動了。

秋水和君薇臉色驟變。

李長喜和木蕭臉色也臭了起來。

烏柒柒驚道:“這修士才五境,竟然就能撼動問神石?”

距離上次姑射神女撼動問神石以來,問神石一直沈寂至今,有實力的世家子弟不願此時來測,免得被姑射吊打,沒實力的散修來測了也因為修為低,不管用。

這還是姑射神女之後,第一個撼動問神石的五境修士。

頓時仙門廣場上,眾人一片嘩然,興奮地看他能點亮幾顆星星,結果那問神石只閃過一道白光,就再無動靜,只算是初初達到了參加九洲盛宴的資格。

顧祈州見那五顆星星,每顆都黯淡無光,臉色微變,為何如此?他至少應該能點亮一兩顆星的,自他出生開始就順風順水,要什麽有什麽,怎麽如此?

眾人見他一顆星星都沒有點亮,一片唏噓。

顧祈州臉色陰沈,那問神石已經將他推出了靈泉,落到了廣場上。

雖然沒有點亮問神石上的星星,但是他過仙門觸發了異象,也撼動了問神石,以此拜入宗門已經足夠了,見不少宗門駐守在仙門廣場的負責人紛紛過來招攬他,顧祈州唇角露出一絲笑容,正要跟這些宗門攀談,挑選一個大宗門時,突然仙音響起,滿廣場都炸了。

“仙音裊裊、落花繽紛、靈獸祥瑞,還有天降珠玉!天吶,是書畫仙子!”

“為何仙子能觸發兩次?不是說只有初次過仙門才會觸發異象嗎?”

“這就是天選之女吧!”

修士們連連驚呼,顧祈州皺眉,此女竟然選在此時過仙門,測問神石,這不是在降低他剛才引起的轟動,壞他好事嗎?

顧祈州臉色陰沈地看過去,見那女修婀娜多姿,青絲襦裙,外面罩了一件柔如流光的蘭草披風,襯的她姿容絕世,氣度高華,黑衣修士瞳孔一縮,臉色發白,姜娰!

是姜娰!

她竟然也飛升了!

而且觸發四種異象!

看她眉眼肆意,過的定然是錦衣玉食的日子!

顧祈州猶如被千斤重的巨石砸中一般,氣血翻滾,險些眼前一黑,飛升上界以來,他可以接受自己是上界的螻蟻,可以接受那些高高在上的上古傳承地繼承人一出生就吊打他,接受自己在上界窮困潦倒,但是不能接受姜娰飛升,並且混的比他好。

她本是凡塵界一個小國的小帝姬,一介凡人,因被他選中才跟修仙界有了千絲萬縷的關系。

姜娰怎麽能觸發四種異象,怎麽能變得如此絕美,好似跟他是兩個世界的人。

顧祈州險些咬碎牙,事情不該如此發展,應該是他觸發四種異象,光彩奪目,然後下界去接她,而她如始終如少女時那樣依賴他,信任他。

顧祈州道心大亂,看著姜娰過仙門,再次觸發四種異象,身後還跟了三個修士,其中兩人正是李長喜和木蕭,見那兩人穿的雖然不顯貴,卻十分的得體幹凈。

顧祈州臉色越發鐵青,猶如被人打了無數巴掌一般。

“小友今日可是來測問神石的?”虛空中,九境聖賢蘭陵老人露出真身,笑容滿面地說道。

見蘭陵老人現身,廣場修士又是炸裂。天吶,九境聖賢對仙子也如此的客氣。

姜娰點頭,微微一笑:“正是。”

蘭陵老人擡手,親自降下一朵祥雲,微笑道:“小友請。”

也不知道這位小友能不能如姑射神女那樣點亮四顆星星。

姜娰踩上祥雲,前去測問神石。

李長喜和木蕭緊張地握拳,一臉激動地等著。

烏柒柒感覺這世界瘋了。就在數分鐘之前,姜道友還在可憐兮兮地賣話本子,下一秒她就取出一件美的不似人間物的蘭草流光披風,然後優雅地走過了仙門,觸發了四種異象,再然後九境聖賢出現?

對,九境!!烏柒柒慢半拍地倒吸一口冷氣,險些驚叫,天吶,九境聖賢出面請姜道友測問神石!

他覺得自己要瘋了。

而姜娰已經踩上祥雲,在顧祈州之後,前去測問神石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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